十七郎

存文之所~陋室一间~

少年心

另一个风花雪月的小故事,嘻嘻。

少年心

有人在凉亭中缓缓抚琴,风刃听了一会儿,觉得这琴声略显生涩,似乎弹琴之人很久没有碰琴了,其中一段本是宫调,却被弹成羽调。
风刃想,不知谁这么大胆,心里又有些苛责,忍不住走过去才发现,居然是风天逸。
亭中烛火通明,衬的风天逸眉目更是如描似画,朱唇似血,鼻尖上那棵小小的痣若隐若现,美玉微瑕,却是更添了几分风流。
风刃看了一会儿,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情绪。他迟疑了一下,正打算悄然退下。却听凉亭中人道:“皇叔既然来了,何不指导侄儿些许。”
风刃知是躲不过去,微微一笑:“陛下原来也有如此雅兴。”
风天逸仰头嘿嘿一笑:“侄儿自知琴技拙劣,今夜趁此清风明月,特来向皇叔讨教一二。”
说罢,他从琴旁站起,却有些微微踉跄。
风刃赶忙上前扶住,鼻中传来淡淡酒香,“天逸,你喝酒了。”
风天逸似乎站的更不稳,顺势倒在风刃身上,他鼻息的热气扑在风刃唇上,水蓝的眼睛里流光溢彩。
“差远了…”他咕哝了一句。
他在风刃肩上扬起头,对着下面的宫人说:“奏乐!”

荒唐。风刃想。
现下里他怀里躺着喝醉的羽皇,坐在凉亭中,四周仙乐飘飘,月明星稀,微风中隐隐传来百花香气。
宫人们各个低眉垂首,屏息站在左右。
风刃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画面。
不能应付,就不必应付。
风刃仰头看见圆月高悬,心中一动,一双巨大的黑金色双翼在身后展了开来,他抱起醉酒的羽皇,飞出了庭院。

风天逸微微的睁开眼睛,他们在半空中。周围流过的清风撩动起脑后的长发。面前叔父英俊的面容在月色下多了几分柔和。那让平时冷若冰霜的风刃平添了几分柔美。
风天逸伸手抚了上去。
“陛下。”
风刃抓住那只白玉般的手。
“陛下喝醉了。”
风天逸嘻嘻一笑,“本皇喝的,是霜城的合欢酒,皇叔有兴致的话,侄儿定当叫人送去。”
“胡闹。”
风刃哭笑不得,正要再说,却发现风天逸下颌一仰,双目紧闭,竟是昏昏然睡了过去。
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天真无邪,甚至还有些莫名的脆弱。
风刃轻轻的叹了口气,抱着自己任性的侄子飞进了祁阳宫。

有人会爱上自己的亲叔父么?
风天逸想到这里就在讥笑自己。
也许这只是崇拜,想成为他那样的人,父皇还在世未定太子时,常有人传言会将皇位传给他这个多才而有魄力更兼俊美的亲弟弟么?
那时他不仅有些恨父皇,而且,他想,等他长大了,足够大了,也许能超过风刃,并且,强大到足以杀了他,他也许就会爱上自己。
风天逸想到这里,歪了歪头,蓝色的眼睛像缓缓流过的河,闪烁着点点的光。
那常常让羽还真看得有些发呆,羽皇风华绝代,怪不得自己的姐姐,还有星流花神的化身,都会爱上他。

风天逸后宫里一皇一妃,更兼其他嫔妃无数。
从来羽皇都不是属于一个人的。
风天逸走入宣琴殿,风刃不在,风刃常听的滴水旁数只玉杯流光溢彩的停留在那里,似乎一直在等待主人的来临。
风天逸拿起其中一只,前一段总见风刃拿起这杯子出神。
天逸哼了一声,杯子悄悄绽开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痕。
他若无其事的将杯子放了回去,转身离开了这流水潺潺的宣勤殿。

“皇叔陪我下棋可好?”
风天逸下棋是风刃教的,后来,风刃总是十局九输。但是风天逸依然时不时的找上门来。
羽皇雪白的手抚在透蓝的棋子上,他捏住那颗冰子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风刃抬头,看见风天逸比棋子还蓝的眼睛看着自己,朱红的嘴唇忽然勾起来,他说,“皇叔,这一子落下,你可要输了。”
似乎从你长大起,本王已经很少再赢了。
风刃另指一处,“置之死地而后生,天逸,你还是结论下的太早了些。”
年轻的羽皇脸色瞬间一变,皱了皱眉,道:“还是不到时候吧。”
他少年心性,随即拨乱了棋盘,拂袖而去。

风刃在他身后不为人察觉的地方却是收起了笑。他的面色变的深沉起来。
雪凛从暗处走出,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蛰伏在摄政王身后。
“黄口小儿,王爷何故犹豫?!”
风刃瞧也不瞧他。
“时机未到。”
雪凛咬牙,却不敢多出一言。

杜若飞死了,羽皇身边最忠实的侍卫之一。
风天逸知道,若不是杜若飞当时突然站起身来,那只毒箭本来的目标就是自己。
风天逸心中爱恨交织,皇叔,江山与你,我都要!
刺客被判断翼之刑,风天逸想,他到有翼可断,本皇年少,还真的是,羽 翼 未 丰。

政变前夜,贵妃雪飞霜求见,风天逸一听脸色一变,这个时刻,她来何事?
雪妃带来的消息让风天逸如坠冰窖,但事情并非毫无转机,雪妃忧伤而渴望的看着他,“只愿做一夜陛下真正的皇妃。”
——这有何难?
天真的,总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谙世事的郡主罢了。

摄政王寿宴之时,便是政变之事。
宴上几次风云变幻,雪凛脸色苍白,大势已去,他身负重伤之际,雪飞霜大恸,“哥哥,我对不起你,我们一起走吧。
这等大事,怎可能一个小小的雪飞霜可以左右呢,也罢,这等单纯的心思,雪家势力已销,独留深宫,未来何等凄惨,雪凛惨笑一声,兄妹二人横尸祁阳宫。从此只有风家独揽大权了。
风刃站在高高的殿上,望着阶下一袭红衣的侄儿。
他莫测的笑了,“从来,只能有一个姓风的皇者,不是么?”
风天逸抬眼望他,手中紧握宝剑。
剑峰寒光四射,上面沾的还有雪凛的血。
风天逸忽然想起那夜自己装醉,皇叔抱起他飞在夜里——
起风了,凛冽的山风让这大殿里浮荡起飘渺的纱。
风刃将金羽令扔向风天逸。
他说“天逸,你父皇,从来就没有离弃你。”

风天逸跟着风刃背后,看他走出大殿,走向高高的宫殿下面。
风天逸喊:“皇叔。”
风刃似乎根本没听见。
“皇叔。”
风刃抬头的时候,只来得及看见风天逸从高台上一跃而来,他红色的身影在风中闪动,在黑夜里像掉落的繁花。
风刃背后腾起巨大的黑翼,他上前抱住这任性的羽皇,这可恨的侄儿,如同抱住整个生命。
他听到耳边那个少年羽皇说,
“来人。把摄政王风刃,给我抓回来!”

the end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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